童年
本帖最后由 山之南水之北 于 2013-2-12 04:23 编辑窗外小雨淅淅沥沥,远山薄雾萦绕,沏一杯清茶,看一张老照片,听一首老歌,难免会穿越时空将思绪拉回到童年,回到记忆深处的老家。
老家是一个很大的宅子,听奶奶说以前是一大家子人住,从老爷那一辈人起兄弟几个就分了家,我们留在了老宅,老宅里种了好多的树,以椿树居多,打我有记忆起就已参天,不记得是谁亲手栽植的了,院子中央还有一棵梨树,每年春季一到一树雪白,满院花香,秋季时则是果实累累,那种梨子熟透后会很香,很甜,放一段时间会慢慢变面,那株梨树后来在搬新家的时候搬到了新家,由于时节有点晚了,就再也没有活,永远留在了老家,留在童年的记忆里,也许它本该就属于它最初的老宅,老宅的后院是很多的槐树,枣树,和一株花椒树,花椒树的旁边有一口用青石磨遮盖的废弃的老井,和一口地窖,靠近老井的墙边总堆放着一些修剪了多年的花椒树的枝干,每每雨天过后,这些枯枝上就会神奇的结出许多肥胖黑亮的木耳,再往后面院墙外是一棵榆树和成片的席羽(不知道它的学名)。
最向往 ,每年槐花盛开的季节,宅子里到处都飘散着幽幽的槐花香,在有月亮的夜晚,坐在树下聊天喝茶,月光透过树荫投下一缕缕光影,静谧而唯美,如同一幅画。到白天,花香也总会招来好多的蜜蜂忙碌的身影,那时候也学会了爬树,几个小朋友会比赛谁爬得快,爬的高,摘到枝头那最鲜嫩的槐花,小时候吃的东西太少,一把生的槐花都会吃出香甜;后园里枣树不算多,但也有两个品种,一种是圆圆的果实,我们叫它铃铃枣,翠绿且甜,在猪舍的旁边,还有一种就是椭圆的形状,枣子快成熟时,枣树上总会有一种毛毛虫,黄色的身体,黑色的斑点和凸起,一旦碰触到它,会很疼,很麻,很痒,那是童年记忆里最可怕的虫子,我们称它为“胡dui”就是乱撞的意思。对花椒树的记忆则是每年在花椒树下采摘花椒的时候,我总会缠着奶奶讲故事,一边听奶奶讲故事,一边揉捏着花椒树枝干上流出的凝固了的大颗泛黄透明的胶体,观看蚂蚁在忙碌的搬运。那时候感觉奶奶有讲不完的故事,花椒树有流不尽的晶莹透彻如玛瑙般的胶体。
小时候农村的地都很多爸妈都忙在田地里早出晚归,所以和奶奶呆的时间很长,在记忆里童年是奶奶陪我们度过的,奶奶是个严厉的人,赏罚分明,虽然那时家里就我一个男孩(我有好几个姐姐),但并没有感到有多大的优待,那时姑姑,姑妈在城里,总会带好吃的来,奶奶总是锁在柜子里,有计划的分给我们几个馋猫,一个苹果也要切成几份大家一起分享,说要学会细水长流,不能有今天没明日的;这显然是老一辈人经历过饥荒留下的生活真谛,在对待我们的教育上,奶奶总说,要给个好心,不给好脸,所以奶奶拉着脸的时候有股子杀气,我挺怕的,虽然那时我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调皮。
童年总是在犯错中长大,记得有一次,那时我大概有4岁多的样子吧,一天,奶奶正在做韭菜煎饼,我拿了一块,吃完了有菜的部分,就把边缘给扔了,后来还是被奶奶觉察了,最终的结果是我在厨房那坑坑洼洼的土地上跪了整整一个中午,妈妈从地里回来心疼的说:“你怎么不知道跑啊”,我想我哪敢啊,呵呵。其实这比后来背诵一百遍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记忆强烈的多。奶奶留给我们的是对是非曲直的认知,是对人生的理解和对生活的感悟,奶奶同时又是和蔼的慈祥的,我知道那是奶奶对我们的爱,虽然严厉却很受用。从这件事又想起了那时的一个玩伴,名叫“花花”的,是一条狗,是我和姐姐的最爱,乳白色的毛发,有少许斑点,夏季的傍晚,在宅子后面的麦地里,它总会追着我和姐姐撒欢,记忆中花花也犯过一次错,就是偷吃了放在桌子上的馒头,经过了一顿调教后,就再也没有再犯了,即便放在眼前的馒头,没有主人许可,花花也不会动的。呵呵,我们有一个共同点------都记打。记忆里还有那棵全村最大的树,两个成人才能合抱,一株榆树,会结出榆钱的树,小时候也吃过榆钱,谈不上好吃,但也不难吃,榆树如同一把巨伞擎在老家的后院,上面还有好几个鸟窝,只是太粗太高,爬不上去,也够不着,但有时也会掉下鸟蛋和雏鸟。那时隔壁家还有一棵桑树,结的桑葚很大,果实在由绿变红的时候还很酸,但到变成紫色的时候,真的好甜,现在想起了还有流口水的欲望呢。
每个人都有童年,不一样的童年,或甜蜜,或酸涩,但一定是记忆里最深刻的,最最难忘的,一段,时光。
山之南水之北 2012 7月15日晨
续:老家已是一段残存的记忆,偶尔经过看到的已是栽种着番茄,豆角,还有大片的油菜的田地,所有的树木都已没有了,只有老井依然静静的倔强的守在那里,标记着一段历史的记忆,落坐在斑驳的青石磨上,恍惚间不远处奔过来一条狗,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我,显然我已侵犯了它的领地,想象中它同样会在麦田里撒欢,但已不再是我记忆里的“花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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