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乾县马连凶杀案昨开庭 凶手求判死刑

天蝎

昨日上午，咸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杨东升被控犯抢劫罪、故意杀人罪一案　　本报记者　周哲　摄


昨日在庭审现场上、附带民事责任原告康海妮在法庭上不住地哭泣　　本报记者 周哲 摄

　　因入室抢劫被发现，34岁的杨东升用一把菜刀带走了李总理一家父母儿子三条人命，并将这家儿媳和刚满周岁孙女砍为重伤。随后他翻遍卧室，却一无所获。
　　
　　咸阳中院昨一审此案。杨东升坐在被告席上，捏着起诉书的双手不住颤抖——“我也不知该说啥，从重判我死刑算了。”
　　
　　案情回顾　
　　抢劫败露连砍5口人
　　
　　昨日上午，咸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杨东升被指控犯抢劫罪、故意杀人罪一案。
　　
　　杨东升，男，现年34岁，乾县薛录镇农民，小学文化。
　　
　　时间回溯至去年11月4日夜，杨东升因家庭拮据，欲抢劫乾县马连镇街道李总理家收粮门市部。当晚他携带菜刀、手套等工具到门市部外，伺机作案。次日凌晨，他从窗户翻进门市部，不料被李总理的儿媳妇康海妮发现并大声呼喊。
　　
　　康海妮的丈夫李乾军闻声从炕上坐起。杨因害怕行迹败露，便手持菜刀砍向李乾军头部，并将呼喊的康海妮砍伤。
　　
　　听见响动，李总理夫妇从北面卧室出来查看，与杨在门外过道遭遇。为脱险，杨持刀朝持木棍的李总理乱砍，又对随后出来的李总理妻子周显珍乱砍。这时，李乾军也从南面房间出来。
　　
　　行凶中，杨的菜刀跌落在地。经在场4人争抢，菜刀终又被杨抢到。持刀在手的杨再度行凶，一阵乱砍后，李总理夫妇及儿子李乾军三人倒在屋中。
　　
　　这时，躺在李总理屋内炕上，刚满周岁的孙女玲玲（化名）开始哭闹，被杨东升发现。因担心吵醒四邻，杨东升又对玲玲头部连砍数刀。
　　
　　随后，杨东升进入南面房间，抓住受伤的康海妮的头发，在其头部、颈部乱砍，将其手腕砍断。
　　
　　见康海妮不再挣扎，杨东升后进入李总理夫妇卧室翻找钱财。在听到屋外有摩托车声后，他从后墙爬上房顶逃走。
　　
　　当日凌晨5时，杨逃回家中，并将作案所穿衣、鞋、手套全部焚烧。而作案那把菜刀，也被其扔入院中化粪池，随后乘车逃往西安。
　　
　　当月8日傍晚，杨从西安潜回家中。一天后，他被警方抓获。
　　
　　法庭调查
　　物证展示涉案菜刀刃变锯齿
　　
　　起诉书宣读完毕，法官问杨东升对被指控内容是否有异议。杨东升干脆地回答：“没有！”
　　
　　公诉人开始就案件细节讯问杨东升。之后，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的代理人，开始询问杨东升。
　　
　　对于提问，杨东升一一作答。坐在被告席上的他，脚上带着大拇指般粗细的铁镣，捏着起诉书的双手，不时微微颤抖。
　　
　　公诉人举证，出示了包括杨东升供述、康海妮陈述、李总理多位邻居证言、鉴定结论、勘验笔录等证据。
　　
　　法官问杨东升对于自己的供述有何意见。
　　
　　“第一次没砍媳妇（康海妮），其他没意见。”杨东升想了想说，当时李乾军从炕上起来后，他就砍了李一刀，当时他并未砍李乾军的媳妇康海妮。之后，他就碰见李总理夫妇。
　　
　　之后，公诉人当庭出示了涉案的菜刀。这把锈迹斑驳的菜刀，刀口已被砍出了十多个大小不均凹口，呈现出了不规则的锯齿状。
　　
　　公诉人又当庭展示出一个透明方形塑料袋，内装有杨东升案发后焚毁的衣物残骸。
　　
　　据悉，案发后之所以认定杨东升即为作案嫌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即是杨东升案发后烧毁了自己的外衣、鞋子和手套。但警方在其内部所穿的羊毛衫上，鉴定出了被害人的血迹。而该血迹较小，并未被杨东升发现，因此未将其烧毁。
　　
　　法官每次问杨东升，对公诉方举证有无意见时，杨东升每次的回答也很简单——“没有。”而他自己，也无证据向法庭出示。
　　
　　法庭辩论
　　罪名成辩论焦点
　　
　　法庭调查结束，庭审进入法庭辩论阶段。
　　
　　“案发前日，玲玲刚满周岁，可是第二天，杨东升顷刻间就让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毁灭……”公诉人说，该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抢劫罪、故意杀人罪追究被告人杨东升刑事责任。杨东升作案手段残忍，情节恶劣，建议法庭依法数罪并罚并处以最严厉的刑罚。
　　
　　而对于公诉人的意见，杨东升的辩护人表示，对杨东升被起诉指控犯抢劫罪无异议，但对其中之一的证据菜刀，因未做鉴定不予认可。并对杨东升被指控犯故意杀人罪持有异议。
　　
　　杨东升的辩护人称，该案中杨东升杀人和抢劫存有相连的关系，并指向的是同一目标，符合转化型抢劫罪构成要件。因此，应只以抢劫罪一项罪名为被告人杨东升定罪。
　　
　　“杨东升作案未获分文，认罪态度较好，具有悔罪表现。”杨东升辩护人说，希望法庭能对其从轻判处。
　　
　　对于被告辩护人的辩护意见，公诉人表示，菜刀之所以未能鉴定，是因为该菜刀被扔入了化粪池内，上面的痕迹受到浸泡污染所致。
　　
　　“一把正常使用的菜刀变成了锯条，不是杀人工具是什么？”公诉人说。据了解，这把菜刀即为杨东升家中厨房用刀。当时，杨家共有两把菜刀。
　　
　　而对于未犯故意杀人罪的辩护意见，公诉人称，抢劫中制服反抗者可属抢劫行为，但年幼的玲玲和康海妮并未反抗，杨东升也痛下杀手。因此，应以抢劫和故意杀人罪两项罪名为其定罪。
　　
　　最后陈述
　　被告表示无力赔偿愿被判死
　　
　　就该案民事部分，康海妮和李总理的女儿李艳艳，除分别要求判处杨东升死刑外，还向被告人提出了总共103余万元的刑事附带民事赔偿请求。
　　
　　听到这些时，杨东升的手开始剧烈抖动。
　　
　　法庭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我已经把一家子都杀了，我也想赔些钱，但我没能力，希望法庭重判。”杨东升在自行辩护中说到。
　　
　　就该案民事部分，法官询问双方是否愿意接受调解。康海妮和李艳艳立即表示——“不愿调解。”
　　
　　法官要杨东升做最后陈述。“我也不知道说啥，我确实害了对方一家子……希望法庭从重判处我死刑算了。”相比于之前的发言，杨东升此时的声音稍显微弱。
　　
　　法官宣布休庭，择日宣判。杨东升随后被带出法庭。
　　
　　“杨东升，你死一千回也还不上！”一位女子忽从旁听席上站起，指着正被带出法庭的杨东升骂了一句。法警随即对其进行了制止。
　　
　　庭审直击
　　
　　杨东升   “砍孩子是怕邻居被吵醒”

　　公诉人（以下简称公）：作案时你带了什么工具？
　　
　　杨东升（以下简称杨）：手套、菜刀。
　　
　　公：为什么要砍孩子？杨：孩子哭声不一样，怕吵醒邻居。
　　
　　公：康海妮没有和你搏斗，为啥还要砍人？
　　
　　杨：我想既然已经砍了三个人了。
　　
　　公：之后怎么想的。杨：就想找点钱，在炕头里面找钱。
　　
　　公：找到东西没？杨：没。公：作案工具呢？杨：菜刀扔进化粪池了，衣服和手套烧了。
　　
　　受害者　“现在出去工作，谁要我啊”
　　
　　开庭前，康海妮抱着女儿出现在法庭内。这对母女脸上，一道约二十厘米的伤痕十分明显。而康海妮更是断掉了左手中指和无名指各自两截手指。记者对其进行了简短采访。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现在和谁一起生活？
　　
　　康海妮（以下简称康）：（瞅瞅旁边的李艳艳）和女儿还有家人。
　　
　　记：你现在靠什么生活，有工作吗？
　　
　　康：（半伸出左手）我出去工作，谁要我啊？
　　
　　记：除了李乾军，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李艳艳：没有，只有我和我哥。
　　
　　本版稿件由本报记者
　　
　　蒲晓旭采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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