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中国很难见个人见面聊工作?
这让我很吃惊,因为很明显,电话那边的人应该不是我们实验室的人,也不太可能是我们系里的人,估计是他哥们儿,或者更可能的,某个美女。毕竟他比我还大莆田精神病院两岁,又不像我是个没什么指望的第三世界外国人,一个大帅哥哪能晚上不抽空给美女打点电话呢。和这些人聊这些我都觉得干巴巴的科研问题,不是有毛病吗?后来我才发现,多情的M是真的太为自己的思考动情,也大概真的为电话那头的美女动情,于是来个两情共悦岂不快哉。M交往了若干女人,他告诉我还有一任女友后来发现是拉拉,不过她亲手绘制的一幅油画,彼时一直挂在他的卧室门口。终于过了相当长时间之后,他和一个叫Sarah的前女友复合了。不久学校组织了一个关于女人性高潮的讲座,据说内容非常实用,时间就在晚上八九点钟。那夜我在家(他的房子)呆着,他们都挺晚回来。然后不多久我们这个木头小楼就开始震动,伴随着剧烈的呻吟气喘之声。
话说这不久之后,M告诉我他觉得自己进入稳定的关系了。不几日,我们的老板就像做公公的一样,某天傍晚下班后,跑来我们的小木屋问候她。老板是个工作狂,一般就四个话题:论文,实验,统计,政治。当然,如Sarah这样的性情美女,大概对这四样中的那一样都不太有纯真的兴趣。
老板也知趣,于是开场白就变成,你研究生学什么的?Sarah说她学的写作,现在也在找写作的工作。好吧,于是老板就和她很认真的讨论起怎样写文章的问题。虽然一个是写论文,一个是写专栏,不过好像谈得还蛮投机。
我还记得那天老板说道,很多人喜欢在文章里加好多“但是,不过”之类的词语,逻辑关系绕几折,其实不好,容易让读者难以直观把握主要思想;最好还是少转折,尽可能顺着一个势,把一段话写下来。
美国其实混日子的人也很多,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很把自己做的事情(虽然有可能其实也就不过如此)当回事,很自豪,以至于朝思暮想(就像我们老板说的,如果洗澡的时候,不想着自己做的事情就不要做了,虽然这样的人太极端了);这样的人有些就很喜欢见到你之后谈谈他/她做的事情,未必站在事业的高度,更可能是当下在思考的一个问题,当下在做的一个具体事情。
在国内,似乎除了为了明确的工作,或者生意缘由见面的情况,极少有人见面愿意聊工作的——大家会聊收入,聊行业八卦,聊工作中的人际关系,但是很少有人主哪里治疗肺心病最好动聊自己干的那些具体的事儿,而别人也很少问。
比如如果你有个朋友开了个甜品店,你想想你去看她的店的时候,会问她什么呢?估计我们十有八九是问她投资多少,生意怎么样,工商好不好对付,等等,但是估计很少有人真的关心那个甜点是怎么做出来的。说来惭愧,我还真有这样的朋友,做双皮奶什么的,我去那里跑到后厨偷吃红豆羹银耳汤,发现一大盆子的鸡蛋黄——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鸡蛋黄——然后赶紧召集她们询问,才知道原来做双皮奶是需要用很多蛋白的,蛋黄就只能另找地方处理了。
我近来经常在星巴克或者电影院等候区泡着写东西看书,这两种地方都是人们见面的地方,前者谈生意的多(我住的地方附近各种技术创业的和风投之类的人很多),后者谈恋爱的多。咖啡厅的一景是夸夸其谈人生理念做人哲学的、谈行业前景、讲“道”的老男人,后者里面一对对男女聊的话题多数都显示不出智商。倒是一些大食堂,比如雅秀市场的五层大食堂里,你会听到员工们吃饭时候,激烈地探讨自己怎么看待和解决工作中需要解决的具体问题。
我喜欢见各种行业里的网友,希望能通过他们了解些不同的知识和信息。说实话,还真是见过不少博士硕士什么的,但是大家好像都不太倾向于多讲自己的工作领域或者研究课题。其中原因可能复杂,但是我想,在中国,我们大概从来就没觉得,自己需要给外行具体解释自己思考的问题(想想我们是怎么糊弄对我们专业的名称望文生义的爸妈的吧);我们好像也很少觉得外人可以在专业领域给我们帮助启发。
其实呢,外行启发内行的事例比比皆是,现在无线通信的所谓3G标准,所谓CDMA(码分多址,让不同的信号源以不同编码方式发送信号,从而实现共享同一频率区间),就是二战时代由一个奥地利移居到美国的著名女艳星,和她的工程师丈夫发明的,而灵感则可能来自于音乐。现在CDMA在美国最早的一个专利,就是这个艳星留下的一张纸。
明显这个巨大的技术成就,就来气管炎能治好吗自,与看上去工作不搭界的人的闲扯。虽然一般人扯自己的工作或者科研,未必能扯得这么有成就,但是大家都多了解一些和自己工作可能无关的事情,一方面是值得赞扬的求知行为,另一方面也可能有意想不到的好处(经济学所说的外部性)——比如无论是政策制定者还是科研项目规划者,其实都收到民意和种种利益集团(外行)态度的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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