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 发表于 2013-3-22 15:13:42

一个电台的公益故事



主持人:雅虎公益先锋访谈,今天我们请到的是声波网的两位负责人,他们是清风和高山,我们请到的另外一位资深的媒体人王旺桂先生。之前我们了解到你们是为残疾人服务的一个公益组织,虽然声波网开播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我了解到你们在残奥会上有很多的参与,是否可以跟雅虎的网友介绍一下?
  高山:声波网多是残疾人尤其是盲人组成的这样一个音频的团队,我们主要的工作是两个方面:一个是我们以音频的形式向社会公众来倡导残障理念,二是我们通过音频这种方式来服务市场人群。
  主持人:怎么去到达听众呢?
  清风:一个是通过普通的电台,比如收音机,另外一个是我们有自己的网络广播,还有一些是我们直接用CD送给受众群体。
  主持人:像我们一般的人能听到么?在北京和上海的频率分别是多少呢?
  清风:中国之声星期六早上有我们的节目是“残疾人之友”里面叫做“中国人残障观察”的栏目。现在我们整体有两方面内容,一方面宣传残障人这个群体,尤其是视障群体的生活状态,另一方面是服务的内容:通过我们帮残障人提供一些信息。
  高山:举一个例子吧,在中国之声播出的“中国人残障观察”像汽油涨价了,这个事件主流媒体可能都在讨论,怎么涨,为什么涨,根据什么规则涨,但是作为我们这个节目,我们就会关注这个涨价会不会对残障人摩托车有影响?我们的这种视角,有个宣传语或者定位就是从残障的角度来观察整个社会的文明及进程。
  王先生:我觉得他们做的特别好,因为媒体对残疾人群体了解的特别少,通过桑兰的视角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存在这么多的问题,我们之前也关注过残疾人,但是我们有种隔靴搔痒的感觉,现在听到他们的声音让我们更深切体会到了其中的价值。
  主持人:你们平时是怎么做选题?有没有对外推广啊?这个方面你们是怎么管理呢?
  高山:其实这个跟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因为是公益组织经费的问题,我们承担更多的岗位,比如市场推广,市场活动,包括品牌宣传都可能是一个人在负责。
  清风:我们主要是做残障的这个音频媒体,然后我们现在还在做自服务,什么事自服务呢?说大家通过我们的节目去交流各种的生活经验,如:没有做饭的经验,但是现在需要他自己去做饭,或者是两个盲人夫妇,他的出行等,这种经验就可以互相交流。
  高山:很多时候一个视障者他所需要的技能是没办法教的,比如说电脑,你就是把中国最后的黑客高手请过来他都不一定教的了盲人,因为大家方式不一样。所以很多时候老的盲人帮助新的盲人,不是年龄而是跟实战经验有关。比如怎么倒开水、烧开水、走路。
  王先生:这种讨论你们是有个社区么?
  清风:有网站还有节目叫经验之谈,大家就可以在里面谈论。有人就说他如何去西藏旅游,也有人就谈怎么养八哥,盲人对语言的东西还是比较感兴趣,他觉得八哥会说话,结果好多人养。实际上我们是希望把我们的节目进一步的整理成一些音像制品,甚至把内容汇编成册。我们用的音频软件都是图形的,我们就自己做了一套快捷方式,有好几百个热键。
  主持人:我们有没有统计日常的收听人数有多少?
  高山:准确的数据没有,应该是会有几十万,很多时候我自己是怎么检测效果的呢,当你去搜索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的这个观点被广泛的引用,看到输出的一种价值在自我繁殖的时候这种感觉是很好的。
  主持人:体现媒体的价值作为声波网在这个领域里的一个话语权或一个影响力。
  高山:现在在国内以残障词搜索我试过大多使我们的。
  清风:正在做一个话题:要不要给盲人让座?大家在普通的概念里觉得他看不见就应该给他让一座,但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很多盲人不愿意人家给他让座。通过我的这个节目呈现出来的就是大家想法不一样,普通人听到这些后就会有一些新的想法。比如我上车我也能站我也能扶,况且他还要嚷嚷一句说:给这个位盲人让各坐,结果全车人都知道了。4号线刚开通的时候我发现提示语变成:请给有需要的人让座,忽然间我觉得这个说法特别好。关于让座说法这个问题,后来好多人提出来,不光残障人,好多老年人也不希望被贴上这么个标签,请给老弱病残孕让座。
  王先生:这个就是大家对残疾人的一个认识还是不够深。
  主持人:其实我觉得有的时候很多做公益的人也有这样的问题,漫无目的的捐款,有时候需要的不是钱,而是说来他家帮忙扫个地,和他聊聊天。这种需求你可能给了他钱了但是没有什么意义。我们残障人需要一些什么样的帮助,这是我们公众希望能够了解到的。
  清风:我们觉得在这个社会上最大的问题就是残疾人的可见性太差了,中国有9千万残障人,可是你在街上就看不见多少,除了无障设施还有其他的一些问题导致这些残障人,都在家里或一个固定的位置,大家都看不到。08年我在奥运会前夕做了一个100集的专题,就是把普通的残障人拉到话筒前,采访他们每天都在做什么。出乎意料,有做软件开发的,也有做生意的,我想很多人听了这个他都特别的惊讶,一方面觉得残障人可以做这么多事,另一方面觉得盲人可能就是眼睛不好,剩下和我们都一样。
  主持人:其实很多残障人他的能力可能不比正常人差甚至更强,90%的正常人甚至都做不到这一点。
  王先生:听清风讲的这些,我也有一定的感受,那天我在网上看到一个腿有残疾的女孩,她打扮的很时尚也很美,是普通人她追求正常人的生活。我们经常在媒体报道身残志坚,小孩用脚写毛笔字,说白了,这个是猎奇。残疾人与普通人一样大家在一起共同的生活。现在残疾人很多的东西都是在遮蔽。
  清风:王老师说的非常对,媒体报道其实是有问题的,所有的残疾人全都是报自强不息、他怎么不容易。一种是俯视,太可怜啦,太伟大了,总之和我是不一样反正。导致了一个问题就是残障人主要需要大家帮助的,特别忽略了自己的能力。地铁有个政策,盲人需要人陪同,陪同者可免费,很多盲人就对这个有意见,包括我自己。有朋友说,这是对你们好啊,要是没人带着掉下去怎么办啊?我说第一,我又不是不能走,第二是上大学交女友的时候老迟到,主要得问题是他们不让我下去。其实我们的广播节目,包括今天到这里来和大家聊天,不光告诉大家我们不容易,还告诉大家我们真是的生活是怎样的。
  高山:世界卫生组织调查每个人有12.9年都处于残障这个状态中,比如你小的时候和老的时候,这个需求可能是很多人的需求。
  清风:就比如说坡道,现在小区、天桥都有坡道,你发现上面不光走的是轮椅,更多的是自行车,更多的是婴儿车,这些是大家都需要的。
  高山:我还了解到一些是给残障人开发的东西,后来非常流行,比如:开车时候眼睛和脚是被限制住的,语音控制语音系统,免提电话都用到这里面了。这是人在一种特殊状态下的需求。
  王先生:我了解啊,他是一种自然状态,从两个方面说这是不对的,第一就是遮蔽他们,始终把他们压的看不见,另外一个就是修正他们,让他们变得跟我们一样,这其实也是一种压迫。我们怎么样让他更自然,不是用我们的权利、暴力去控制它,这是不对的。
  清风:你看着表面上是挺好的,问题在于百分之八九十和你想的不一样,这时就麻烦了。
  王先生:我下了很多有声读物没事时候就听。
  清风:这也是出于无奈,现在有互联网还好点,没有互联网就那几本盲书,我跟你说就那几本盲书特少,每一本生产成本特高100多块,普通的100块钱能买到什么品质的书了,但我们随便一本就是100多。更何况就那么几本,三国,聊斋,水浒,西游记。
  主持人:清风你的这个教育经历大概是个什么过程?
  清风:我一直是从盲校系统上学,好处是我能从这里受到一些特殊的培训,比如定向行走,不用人我也能走。一些生活技能,比如做饭等。但是劣势就是和社会交流少,进社会后可能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样,你就可能备受打击。
  王先生:除了要解决自己生活的问题,他还要花好多精力去反抗别人对他的偏见,很痛苦。
  主持人:以前在哪个大学上的?专业呢?
  清风:联大,专业是针灸推拿,中国只要是上过本科的盲人那都是针灸推拿没别的啊?
  主持人:那国外是这样么?美国英国没有针灸推拿他学什么呢?
  清风:像欧美他们是比较发达的,他辅助技术尤其是语音软件,只要有这些他们是什么专业都可以读的。
  主持人:作为一个公益组织你们关心的问题是哪些。
  高山:如果是健全人的助残组织,他喜欢把残障的弱势部分来放大,才更加容易筹款,这个是符合大众心理的,眼泪指数很高,比如世界范围内也有很多这样类似的组织,以小孩为主题,他非常容易筹款。但我们从平等从权利意识这样的角度观察来做残障人的事情,可能他的认同度不会那么高。
  主持人:你们现在筹款渠道是哪些呢?
  高山:现在有国外基金会也有国内基金会,我们也尝试过做社会领域这个渠道,但是因为国内的广播媒体市场不是太健全。
  王先生:我刚才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你要找更多媒体去接触去合作可能这个是你们的工作,所谓众人抬柴火焰高。
  高山:在残疾人被忽视的时候,他会关注很有意思的事情,比如大家会共同讨论声音,除了做节目我们还做了一个非视觉摄影这个项目,就是把你其他感官感觉到的东西大家去分享,其实我们做的很多残障类节目也是希望得到公众的关注,我们做的是残障的角度,而社会需要的是多元的角度,我们从来没有批评主流的声音和媒体,因为我觉得他们是正确的,没错。你看到一个盲人走在盲道上,十个人估计所有人想法是差不多的,觉得过马路会挺危险的,这就是大家的角度,主流媒体的声音。但盲人走在盲道上他有什么感觉呢?而这个想法从来没有在主流媒体上有声音,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代表这个声音。
  主持人:我们最终的目标可能是我们这样一个群体在社会上提升地位或话语权,让我们更加正常的去融入这个社会。
  高山:不仅是我们这个群体需要,更多边缘群体,少数群体都需要。因为每一个热门事件背后都有一个少数群体他们的声音没有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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